张劲松 纵观美术史,学习中国画主要可以通过两条途径,一是先习书法,然后书而优则画,二是先通过系统的西画造型训练,而后转习中国书画。前者以吴昌硕为代表,后者则首推徐悲鸿。在他们的影响下,名家辈出,泽其荫者,更是不胜枚数。这两支队伍正如国画中的两条墨线,时而并行时而交织在中国绘画史上。有趣的是,不管采用何种途径,其最终目的只有一个,殊途而同归,那就是传情达意。所以,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,在此后的发展过程中,都不可避免的出现二者之间的相互浸润与影响。做为后者,既然是要画中国画,不可避免的会更多的趋同于前者。众所周知,中国画的精髓在写意,"书者抒也",而最能体现写意性的莫过于书法,也就是笔墨。"得意忘形",造型则在其次。但造型也并不是不重要。劲松先生属于后者,读他的作品,感受尤甚。 每每欣赏劲松的作品,我就在想,是什么成就了他这种风格 ?究其因,不外乎如下几点。 其一,深厚的家学渊源。劲松曾祖父辈、父辈就是地方书画名家,自幼秉承家学,耳濡目染,经过长期熏陶,因此酷爱绘画。得天独厚的条件,为他步入艺术殿堂奠定了基础。 其二,扎实准确的学院派造型。劲松1990年毕业于昌潍师专油画系,后先后进修于中国美院国画系、中央美院油画高级研修班。期间,受业于刘国辉、吴山明、吴宪生、冯远、高天雄诸先生,受益匪浅。一路走来,锤炼出他学院派特有的造型基本功。其素描作品,造型准确,个性鲜明,形象生动,神态自然,刻画深入精到。其速写作品,于寥寥数笔中描绘人物动态生动传神。搞过人物画创作的人都知道,人物画创作,尤其是历史题材人物画创作中的典型人物,对造型准确性的要求几近苛刻,即使有半点不象,也会遭到观众的诟病,画面效果就会大打折扣。其作品《高粱红了》是他在甲午秋日创作完成的,画的是诺奖得主莫言先生,先生凝神聚力,目视前方,嘴角上挂着高密东北乡人特有的倔强与执着。所有这些,均体现出劲松准确到位的造型能力。古人云:画人难画手。做为第二表情的与面部遥相呼应的交叠在胸间的手,也是他着力刻画的对象。准确的比例,舒服的透视,明晰的结构,让人自然联想到这双手所造就出来的,为国人争了光的,朴实凝重的华章。而在处理躯干衣着部分的时候,则是大胆施以笔墨,作者饱蘸激情,笔酣墨畅,把笔墨效果发挥到极致。做为背景的,自近而远的红高粱,则是运用花鸟画中的点du法,寓精妙于荒率之中,表现出一定的空间感,来突出莫言先生高大的形象,世界名人与红高粱相互辉映,一股存在于人类本身的固有的力量,跃然纸上。这些效果的取得,没有扎实的造型基本功是难以想象的。他近期创作的《画坛四杰》,也是如此,准确生动的形象,向人们再现了吴昌硕、齐白石、黄宾虹、潘天寿的精神风貌,是再现也是表现。
张劲松作品《画坛四杰之黄宾虹》
张劲松作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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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劲松作品 其三,异于常人的悟性。劲松喜欢画小品人物画,他的小品人物更多喜欢夸张变形,即便是变形,也是有限度的,既不流于漫画化,更要变得美,因此,其小品画,流露出一种清新迎面、典雅润心的格调,我不敢断定,在以后的创作道路上,他是坚守这种风格且不断强化,还是另辟蹊径,但就目前来看,这样的风格出现在一位年轻画家笔下,实属不易,没有超群的悟性是行不通的。记得陈传席先生说过,画画不难,而画面要透出气者则难,透出冷气、清气则更难,可谓的论。马球图、戏剧人物、仕女、高士是所有人物画家惯画的题材,此类内容,不易出新,容易流俗。然而,劲松却经过一番意匠经营,化腐朽为神奇,脱俗出新起来,给人以出水芙蓉之感。细研他的画,我发现一个秘密,他总会设计一个类似文章中文眼似的亮点,而这一点却又亮得不露痕迹。面部神态,或颦蹙的眉梢,或微抿的嘴角,或流转的眼波,不管落于何处,均着力刻画而又看似不经意。其他,诸如举手投足,着装配饰,皆服从服务于此。做为背景的一蓬衰草,一簇残花,一枚孤叶亦绝不孤立存在,都来为这一点甘当群众演员。这样众星拱月的造型,详略得当的处理,虚实相生的层次,开合有致的构图,加上劲松西画的色彩修养,自然呈现出典雅明丽的画面。 其四,精妙凝练的笔墨修养。有了过硬的造型基础和颖异的悟性,就要再不断锤炼笔墨,力求"以书入画",曾经得到过诸多名家点拨的劲松,自然深谙此道。尽管他的书法很少示人,从他的画作中,不难看出他在书法造诣方面的端倪,以及他台下对书法的重视与执着。一副题有"细雨鱼应出,微风燕该斜"的画作,给我留下深刻印象,画面中三个人物的服装,以大笔挥洒,运笔跳宕灵动,浓淡干湿,一挥而就,呈现出酣畅淋漓的墨趣。而信笔勾勒的线条,无论衣袖,裙带,还是油纸伞,均以书法线条写就。若将右上方的题款单独剪裁下来,也是一副完整的书法作品。轻松的结体不失二王的谨严,个性的点画,透着汉隶的味道,试看"该""甲""之"的末笔,则更多的是汉简的笔意。当然,劲松习字,更看重的是从中寻求线条的信息,以期应用于自己的画作中。所以,才有了他率性的题款,而这恰恰与他的画相吻合,书画相得益彰,达到了书画的统一。 其五,画外功的自觉修为。单就形式而言,造型加笔墨可以称之为中国画。但是,要想成为中国画艺术,尚须极高的修养。这一点,劲松理解的更加到位。我曾读过一批他自谑为打油诗的诗,从中深刻的体味到了这一点。劲松的诗画面感很强,格调不俗,立意高古,有宋诗之风,诗如其人,画如其人,诗画一致,意境统一。一首"洗砚水浇兰,花开也淡墨,撄宁品香茶,忘机浑枯坐",可以看出,劲松善于化用古人典故,自出新意,抒发性灵。东坡先生曾评价王维:"味摩诘之诗,诗中有画,观摩诘之画,画中有诗。" 读劲松诗,往往会让人眼前不由生出一副高士图或者仕女图。这种诗与画的关系,在劲松诗画中体现的极为明显。如《品春》《对酌》《踏雪》,均是诗化的典范画作。劲松的诗不受诗韵限制,纯粹是个性的彰显与生活的感悟。与他谈论诗时,他说:"我不懂平仄,也不想懂,这些都是我的真实感受,只不过用打油诗的形式记录下来,真才是它的生命所在,我不想因辞害意"。诚然,劲松的诗还有不成熟之处,但诗画相通,诗是使画走向更高层次的源动力,以劲松的真,够了! "纵横九州随天性,俯仰八荒任去留"。劲松是丰富的,他有丰富的情感,丰富的思想。学院派的实力,加之对笔墨的孜孜以求,加之画外功的不断修为,加之耐得住寂寞和不受世俗左右的品性,我相信,假以时日,可期大成! 2015年4月于抱拙园 (编辑:盘古收藏网 来源:盘古收藏网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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